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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长城汽车的那些岁月:我是如何进入长城汽车的?
原创 斗子侃车 2025/2/14 15:44:51 --阅读

1996年秋天的蚂蚱跳得比往年都高,啃光了晒谷场最后几粒稻谷。村主任踩着月光推开我家大门时,父亲正坐在饭桌上喝着母亲刚酿出来的米酒。那个印着河南大学四个烫金大字的信封躺在饭桌上,像块烧红的烙铁。

“咱村祖坟冒青烟了!终于出来个大学生了!”村主任的烟袋锅子敲得桌面咚咚响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母亲颤抖着拆开信封,录取通知书上盖着鲜红的大印,可封面上“并轨生”三个字在忽闪忽闪的电灯泡下泛着铁青色。看着那几个字,我心里既兴奋又忐忑。

父亲把腌咸菜的陶罐倒了个底朝天,硬币叮叮当当落进搪瓷盆,混着粮票和皱巴巴的毛票,刚好凑够去开封的路费。临行那日,全村的狗都跟着送行队伍跑到镇道口,父亲把祖传的铜秤砣塞进我背包:“城里人骨头轻,你要当心被风吹跑。”这句朴实的叮嘱在我心中沉甸甸的,仿佛预示着未来的种种挑战。

开封城的梧桐叶黄了四载,宿舍楼下的公示栏每月更新就业政策,红头文件上的墨迹总在雨季晕开。1999年冬天特别冷,阶梯教室的暖气片嘶嘶漏气,系主任念着“国企改制”的讲话稿,粉笔灰落在他中山装第三颗纽扣上。那些话语在我耳边回响,似乎在暗示着一个时代的变迁,我的未来也在不确定中摇摆。

新世纪第一个春天来得格外早。我和同为湖南老乡的汪龙岩挤在开往西安的绿皮车里,车窗缝漏进的风带着柴油味,令人窒息的车厢里充满了陌生和期待。西安市人才市场的穹顶垂下十几条横幅,像晾晒在空中的裹尸布。海信、长虹的展台前排起长龙,穿西装的招聘官像庙里的判官,朱笔一挥就勾掉半本简历。

长城汽车的展台躲在立柱阴影里,褪色的红纸上“乡镇企业”四个字洇着水痕,桌上摆着迪尔皮卡的铁皮模型,车漆剥落处露出灰白底色。李玉涛的眼镜腿缠着胶布,说话时总在笔记本上画零件图。他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透出一丝热情和坚定,仿佛在为我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:“我们刚通过ISO9001认证,意味着我们的品质正在向国际标准靠近。虽然现在只造皮卡,但未来我们会做更多。想象一下,咱们的车能开到全国每一个角落,甚至走向世界!……”

剩下更多的话音被隔壁展台的音响吞没。我注意到他袖口的线头,还有合同上那枚南市区人事局的铜章——边缘已经发黑,像枚生锈的子弹头。

听着他的描述,心中涌起一阵渴望。李玉涛继续说道:“这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,而是一个参与伟大事业的机会。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国内外知名的汽车品牌,当你的孩子长大时,会自豪地说:‘我爸爸在长城汽车工作!’”他的话像一颗种子,悄然植入我心底。

签约时下起太阳雨,细细的雨丝在阳光下闪烁,仿佛为这重要时刻加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。钢印压进纸页的瞬间,我听见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,似乎在为我的未来鸣响序曲。我的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兴奋也有不安。兴奋的是终于有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,不安的是自己似乎与父亲碎碎念的“当官”两个字渐行渐远。

李玉涛摘下钢笔帽,红墨水在乙方签名处泅开一朵山茶花的形状,而那朵花也在我心中悄然绽放。汪龙岩捅了捅我后背,展台后方的招贴画里,流水线工人正在给第10000辆长城皮卡拧上最后一颗螺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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